周拯突然晃身,鲨鱼精本该砸中的拳头擦着周拯耳畔划过。
周拯矮身前冲半步,左拳向前直掏,目中金光爆闪
一拳
伴着如擂鼓般的撞击声;
伴着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
鲨鱼精那庞大的身躯直接贴地倒飞,砸在几十米外的一辆越野车的引擎盖上,砸出了刺耳的警鸣
再看,那鲨鱼精身周氤氲着淡淡金光,这些金光如锁链、似符箓,贴在了鲨鱼精外皮。
它用力抬头,却像是被粘在越野车之上,身体不断颤抖。
周拯依旧站在原地,足底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面容阴沉的低着头。
一只金轮在他背后慢慢凝成。
第二只、第三只
八只金轮钳成圆盘,以八种速度正反旋转。
不知从何而来的杀喊声、诵经声,在浓雾覆盖之地四处弥漫。
周拯身影缓缓上升,悬空一尺而立,双眼并无焦距。
他的左臂无力地垂落着,几处关节脱臼,没有经过修行和锻炼的骨骼与肌肉明显承受不住刚才的力量反馈。
但没关系,左臂上涌动着翠绿色的光亮,手臂错位的骨骼在光亮中自行挪动。
这要多亏了鲨鱼精给他吃的灵丹。
“你凭什么打人。”
周拯低喃着。
越野车引擎盖上,鲨鱼精双眼空洞,嘴巴大张喷出一大口鲜血。
此刻他竟动都不能动。
像是被山岳压在了身上,像是坠入海沟最深处。
周拯身影闪烁,诡异的越过了那群已经看呆的海族护卫,他那有些单薄的身影,径直砸在鲨鱼精胸口,膝盖在坚硬的鱼鳞上擦出了金色的火星。
“你凭什么打人”
周拯梦呓般呢喃着,右拳抬起来,对准了壮汉的脑门。
恐惧。
鲨鱼精那双凶恶的双眼中,此刻留下的只有恐惧。
“饶命,上仙饶”
砰
周拯的肉拳砸落。
鲨鱼精的头颅被砸入引擎盖中,越野车两只前轮爆胎干瘪,车轮毂与地面同时遭殃。
鲨鱼精那强壮的身体不断乱颤,鲨鱼外皮浮现出了一道道金色纹印;这些金色纹印像是某种封印,剥夺了鲨鱼精反击的权利。
周拯右臂再次脱臼,翠绿色的光亮缠绕其上,让他骨骼慢慢移位复原。
但周拯的左臂已经能动。
攥拳,抬起、落下,鲜血喷溅而出。
只是两拳,鲨鱼精的面部已经血肉模糊,鲨鱼精体表的金色纹印越发清晰。
海精们此时只是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已经报废的越野车上,骁勇善战的海中将军,正浑身乱颤地躺在那。
那个本该如鸡子儿般任他们拿捏的凡夫俗子,此刻就跪坐在将军的胸口,身周泛着金光,背后旋着金轮,一拳又一拳地缓慢砸落。
每砸下一拳,将军的身体就会随之颤抖,海精们就会听到那个人类男人不断重复的低喃:
“你凭什么打人。”
鲜血溅在了周拯的面部,溅在了他胸口。
是冰冷的。
周拯已经感觉不到血的热度。
他静静坐在那,等待着脱臼的双臂复原,然后继续砸向面前的肉饼。
也正是两拳之间那略显漫长的等待,让整个画面多了几分诡异。
“快快去禀告殿下”
“不要命了这事怎么能跟三殿下”
“这跟我们没关系,都是将军做的”
“都是将军他”
呜
浓雾中突然传来低吼声。
众海精循声看去,只见一侧的浓雾中出现了两只猩红色的灯笼。
强悍的威严扩散开来,众海精大半浑身颤栗,下意识朝着相反方向退却。
一米多宽的巨爪踏出了浓雾边界
“龙宫的臭鱼烂虾敢在老子的治所作威作福,欺辱柔弱凡人你们简直不知死活呃”
兴许是看到了里面的具体情形,那凶巴巴的嗓音戛然而止。
啊这
浓雾中走出的巨型神犬狗眼瞪圆。
他一来就看到周拯在打海精
啸月那顶在停车场天花板的巨型狗头,忍不住慢慢歪了下去。
这是啥情况
“周”
那满是焦急地喊声从远方而来。
浓雾被一股狂风吹散,那道小巧身影周遭包裹着一条白玉苍龙之影,撞开一排排车辆,贴地疾飞
这条玉龙尚未看清场中的情形,就已是卷起周拯飞向角落。
修长的龙躯盘踞,将双目无神的周拯护在里面,龙须飘舞中,爆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愤怒且戒备地注视着在场所有生灵。
在玉龙怀中,周拯抬了抬手似乎还要挥拳。
但他手臂震颤中停下了动作,扭头看了眼从背后自己的敖莹,随即双眼一翻、七窍流血,倒头昏了过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