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魂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反应很快,当场改进了自己的说法“那,下次我算着时间”
叶争流“喂。”
“嗯,不算了。”
裴松泉第一时间便得知了叶争流醒来的消息。
他看了看窗外尚且浓厚的夜色,最终还是选择坐在一张临窗的宽大扶手椅上,静候时间的流逝。
直到天边晨曦浮现,府中人声涌动,才起身去拜访了叶争流的寝居。
含笑跨过三寸高的红木门槛,裴松泉开口问候的第一句话是“我来得早了,没有打扰吧”
虽然这句话又温柔、又体贴,好像只是一句家常问候,其中甚至没有指明主语对象,但是叶争流就是莫名觉得,裴先生好像有点话里有话。
叶争流勾了一下杀魂的衣领,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之后,此前一直寸步不离、仿佛要长在叶争流床边那张椅子上的杀魂,终于离开了卧房。
裴松泉对着杀魂的背影笑了笑,他把快要跟床板融为一体的凳子往后拖远了一丈多,这才从容地坐在了叶争流的床前。
裴松泉善解人意地说道“我先同你讲一讲整件事情的经过。”
叶争流笑道“刚刚杀魂给我讲过的。”
“嗯,我猜着了。”
裴松泉一笑,一缕雪白微光的头发就柔软地落上了他的肩。
在回程的路上,裴松泉对杀魂充满自由感的语言表达方式可谓印象深刻极了。
自然,以半神的为人,绝不会说出“我怕他遗漏了重要细节”这种令人下不来台的话。
他只是温和一笑,眉眼平静又从容“不过,我还是想从临海城这边为,把事情再和你说一遍。”
在一连凑齐了叶争流、裴松泉和杀魂的视角以后,整件事的轮廓终于完整地浮现出了水面。
大概是一直从事公益活动的缘故,裴松泉每次讲述事情都有一种娓娓道来的气质。
假如用杀魂的描述来形容,就是“让人很愿意听他说话”。
半神阁下真正一事不烦二主,他不但给叶争流补全了整个故事里缺损的一角,还替她总结了云渺之和解凤惜的故事视角。
“当黑甲营遇袭的消息传来时,我便很担心你。”
裴松泉轻轻一叹“你知道的,我曾经见过慕摇光。”
虽然叶争流每次和慕摇光打完交道,都致力于让裴松泉知道那是个多么狗的老阴比。
虽然在叶争流和慕摇光的交往之中,她始终避免着让慕摇光和裴松泉产生接触,宛如一个防止妙龄妈妈被拐骗的黑脸公差。
不过裴松泉待人接物起来,自然有一套他自己的流程。
在领受叶争流好意的同时,他也对慕摇光产生了属于他的印象。
“从那位慕公子给我的感觉来看他是一个竭求完美、胜券在握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会只对黑甲营有所图谋吗
裴松泉不知道。
但即使只有非常微小的概率,他也不愿意去赌叶争流是否会被置身于险境之中。
所以,那一夜,裴松泉和解凤惜兵分两路,同时出发。
解凤惜前往黑甲营,裴松泉则孤身去往欢喜尊的神域。
半神在中途碰到了云渺之和赵玉浓,云渺之将那副赶路的灵器交给裴松泉。
也是得益于此物的效果,裴松泉才能尽快地赶到贪婪神域处。
在那之后,便是偶遇杀魂,眼看着这个年轻人表演了一个手撕神域,终于成功将叶争流搭救出了。
叶争流静静听着,这个过程中,她一直显得分外沉默。
直到裴松泉的叙述告一段落,她才咬一咬牙,艰难地问出了那个醒来以后,就始终刻意避开,不敢碰触的问题。
“师、师、师父他还好吗”
“解先生自然一切都好。”裴松泉疑惑地看了叶争流一眼,体贴道“你是想问你大师兄吗他伤得很重,但医疗卡者救回了他的命和你一样,都需要静养。”
叶争流猛地抬起头来“大师兄他还活着”
裴松泉十分讶然“向将军性命无忧是有人跟你说了他生死垂危这样的话吗”
停顿一下,听到身后发出些许动静,裴松泉只回头看了一眼,就摇头笑了出来。
“来,你自己瞧吧向将军也来看你了。”
叶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