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睡睡了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几天忙下来一点没瘦不说仿佛还胖了一圈,掐了掐腰间的软肉,容妤顿时放了心,嗯,还好还好,不算胖。
华灯初上,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一群人围着篝火吃烧烤,烟熏火燎的伴随着海鲜独有炙烤的香味儿,勾得人馋虫直蹿。
二皇子跟秋后蚂蚱似的在旁边直蹿,见烤的差不多了眼疾手快的就将那足有巴掌大的烤鱿鱼抢了过来,鱿鱼用铁签子串着,经过炙烤原本软滑无力的鱿鱼渐渐变得结实,色泽由白转红变成了酱红色,上头狠刷了一层特意调的海鲜酱汁不住的往外冒着香气,咬一口劲拽拽的咯吱脆响,啜一口似乎还带着大海特有的咸香味儿,二皇子一边被烫得跳脚哆嗦,一边牙齿死死地拽着某触手不松,知道的这是二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哪儿来的饿了三四天的小乞儿,吃得忒粗鲁。
“诶诶诶,这是我的。”小六见自己好不容易烤好的象拔蚌也要不保,赶紧要去护,却被祁大夫眼疾手快的一把夺去,啃了一口哼哧不清,“你再烤一个呗,尊老爱幼你懂不懂。”
小六瘪瘪嘴,“您老那我还是幼呢。”
“啥”祁大夫一边嚼着肉一边口齿不清嚷嚷,“风太大,听不见。”
有个屁的风,万里无云好不好
象拔蚌选的大个儿切成片串在签子上细火烤,白嫩嫩的肉没放啥调料看着若然无味,吃在嘴里劲道弹牙不说还带着一种别样的香味儿,果然,海里的东西就是与河里的不同,模样那是真的不好看,但味道嘛,啧,真香。
祁大夫吃了一个不过瘾,将目光又锁定在了那烤网上迎火跳动的烤扇贝上,蒜蓉的香味儿已经出来了,祁大夫舔舔嘴唇,趁小六不注意悄悄伸出了魔爪。
英娘作为孕妇自然是不能参与烧烤盛宴,只能委委屈屈的捧着一碗肉糜粥喝,喝一口再瞥两眼面前桌子上摆着的一叠烤肉,红彤彤洒满了孜然的烤肉还是热的,油脂分泌出来不一会儿小小的白瓷盘中就已经积了一层黄油,光是闻着就让人忍不住想吃,英娘咽了咽口水,悄悄朝烤肉伸出了邪恶之爪,刚要碰到,碟子连着烤肉不翼而飞。
“掌柜的,”英娘仰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美貌女郎,瘪瘪嘴,“吃一根,就吃一根。”
容妤斜了她一眼,语重心长教导,“乖,这个不能吃。”
英娘苦着脸,“那还要忍多久”
孕期、哺乳期容妤粗略的算了算,“五六七八个月吧。”
眼睁睁看着烤肉全都进了容妤的嘴,英娘一边眼泪汪汪的看着,一边委屈扒拉的往嘴里喂肉羹,等云熠端着刚做好的牡蛎煎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家媳妇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怎么了”云熠身上还穿着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从前的阴郁小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一个温润男人了,这些年生活如意家庭美满,整个人从里自外透着一股子轻松,容妤看在眼里也十分欣慰。
“夫君,”英娘可怜兮兮的扯着云熠的袖子,“掌柜的不让我吃肉。”
看着容妤吃得津津有味,云熠拍了拍英娘的肩,轻咳了一声,朝容妤道,“师父,别欺负英娘。”
瞧这话说的,容妤瞥了他一眼,轻啧了一声,“说的真像我欺负了她似的。”
英娘馋烤肉馋的口水直流,又一个劲的拽着云熠的袖子撒娇,云熠耐不住,亲自去拿了两根烤串,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她吹凉一边好声好气的商量,“只能吃两根,你不是想吃鸡蛋布丁吗待会儿我给你做。”
“夫君你真好。”英娘笑嘻嘻的捧着他的脸吧唧啃了一口,肉羹也不喝了,小口小口的吃着烤肉活像吃到了什么珍馐美味,云熠就在旁边含笑看着,时不时拿手为她擦去唇边的油渍。
容妤看得肉麻,识趣的不再在这儿当他们夫妻俩的电灯泡,端着云熠刚做好的牡蛎煎就往祁大夫他们那边去。
云老爷子虽然腿脚还是不便,但精神气已经好了许多,眼看着孙子成家立业马上就要有重孙抱了,老爷子高兴地很,与祁大夫他们说说笑笑倒也和乐。
“夫人,你今儿是不是吃的有些多”与小六同为容妤亲卫同时充当侍女角色的青衣眼睁睁看着容妤一个人干完了大半盘牡蛎煎,同时还吃了两碗肉羹,不禁有些吃惊。
“有吗”容妤筷子一顿,摸了摸肚子,没觉得撑啊,相反她觉得还能再吃一点。
“有点。”青衣实话实说,刚说完就被小六撞了撞,挤眉弄眼示意她闭嘴,“不多,一点都不多,夫人要不要再来点蒜蓉烤虾”
能吃是福,吃得多总比从前吃猫食似的强吧,容妤自觉还差点啥,大大方方点头说要。
蒜蓉虾烤的金黄,蒜蓉的香味儿夹杂着海鲜酱香完全渗透进虾肉中,容妤咬了一口,刚嚼了没两下,突然脸色一变,只觉得胃里翻腾倒海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容妤扔下吃了一半的烤虾蹭蹭的就往一边跑,隐隐还能看见她扶着树干弯腰呕吐,青衣急忙起身跟了过去。
“夫人这是怎么了”小六脸色一变,“不会是吃食有毒吧。”
刚吃了一口蒜蓉虾的二皇子,“不,不会吧。”所以,这剩下的半口是吞呢还是吐呢
英娘迟疑,“掌柜的这几天嗜睡,昨儿买的那两袋青桔子跟我对半分了,食量也”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也不是傻子,就算是二皇子也见识过皇后怀他三弟时吐得昏天黑的闹腾劲,咽了咽口水,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这里唯一的医者。
冷不防被这么道双热烈的目光盯着,祁大夫被吓得打了个充满鱿鱼味儿的嗝,余音十分绵长。
等容妤回来的时候就发觉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沉默中又透着某种热烈。
“掌柜的,你没事吧。”英娘率先问。
“我能有什么事,”容妤轻描淡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点,毕竟因为吃太多给吃吐了的事儿确实不大光彩,“真的,我没事,可能是东西吃杂了反胃,嗯,就是反胃。”
祁大夫随便擦了把手,“来来来,给你把个脉。”
容妤硬着头皮将手伸过去,众人早已经安静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祁大夫把脉的动作,不过几息时间仿佛过了大半个世纪似的。
盯着众人灼热的视线,祁大夫慢吞吞收回手,云淡风轻,“嗯,快三个月了。”
容妤,“”
容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