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不想说话。
他把脑袋放在江棠膝盖上,顺便低头避开江棠视线,以此来表达他无声的抗拒。
他那毛茸茸的黑发在江棠蹭来蹭去,像极了跟江棠撒娇的亚历山大,它也总喜欢用脑袋去蹭江棠的题,以换取江棠弯腰伸手揉它毛毛的荣幸。
看西泽尔这模样,江棠险些笑出声,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嗯,比亚历山大的毛毛手感更好。
“别把我当亚历山大。”
西泽尔闷闷的声音传来。
江棠抬手把他的脑袋从膝盖上推开。
西泽尔还以为江棠是不喜他的亲近,正垂头丧气地不敢看她。
然后就发现,江棠丢开剧本,从沙发起身坐到地毯上。
西泽尔两条长腿无处安放,胡乱蜷缩着,却刚好把坐下来的江棠圈在里面,距离近到他一抬手就能将江棠抱住。
这种感觉很奇妙。
江棠给西泽尔的感觉从来都是不可捉摸的。
像风,你能感觉到它从指缝里轻描淡写的钻过,却也知道它不会为了自己停留。
但是现在,江棠却在他用身体圈出的小小范围里,两人气息亲昵交融,安全感悄然滋生,那阵风也不可思议地停留围绕,触动着他渐生欢喜。
西泽尔无声握紧掌心,视线像是黏在了江棠身上。
江棠还停留在刚刚的话题上。
她也明白西泽尔的不安,低声劝慰“我们不会分手。”
清冷的声音因低沉而蕴生香气,柔软羽毛随之刮过他的耳廓。
他像是被电了下,忽然间口干舌燥得厉害。
江棠仍然不知西泽尔早就脱轨的心思,她说“如果我能轻易说出分手两字,那我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你。”
西泽尔咽了咽,鬼使神差地张口“我”
江棠以为他是要表达意见“嗯,你说。”
西泽尔感觉到周身空气的灼热,烘烤出蜜一般的香气。
“我能亲你吗”
江棠一愣,随后眼尾缓缓上挑,漾出浅淡笑意。
西泽尔已经傻眼,他藏在心里的话怎么就轻易说了出来
窘迫让他无处可逃,恨不得立即找地缝钻下去。
这种可能无法达成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逃离。
“等等。”
江棠叫住了转头的他,嗓音里笑意未散。
西泽尔懊恼着回头,向江棠解释“我就是随便”
话还没说完,视线里的江棠面容就不断地放大放大。
温软,又不可思议,像是将他抛上云端,灵魂被阳光照得暖洋洋。
当他几乎要以为刹那就是永恒的之后,才发现永恒原来这么短,他还没有什么具体感觉,温暖便很快离他而去,让孤身的他骤然变冷。
西泽尔想也不想,出自本能地抬手扶住江棠的后脑勺,紧追着温暖过去,用更直白凶猛的姿态展露他的热情,像是渴了太久的旅人总算找到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