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好事的闲人不少,不出半日的时间,圣上赐婚的消息便就传的沸沸扬扬,包括还在家中养伤的燕秋词。
昨日在画舫之上,他接连挨了燕宸曦和江梅魂两脚,伤的不轻。本来燕阙因为他的胡作非为想要罚他的,但见他伤的这么厉害,哪里还顾得上其它,连忙让他回去修养。
除此之外,燕阙怕他再惹什么是非,直接派侍卫将燕秋词的书房给围了起来,正好让他在养伤期间好好反省反省。
燕秋词昨日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对于燕阙的举动并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接受了惩罚。在禁足期间,燕秋词的消息本来应该不会这么灵通的,但是他一早就知道了,他知道,是燕阙故意让下人送的消息,好让他死心。
燕阙哪里想到,因为之前虞玦的一番话造成了燕秋词的误会,燕秋词实际早就心灰意冷的。听到燕宸曦竟然向景安帝请旨赐婚,而且给虞玦的是名正言顺的祁王妃的位分,燕秋词长长叹了口气。
扪心自问,若他是燕宸曦,权倾朝野的祁王,甚至连太子都比不过的荣宠与权势,会甘心冒着被景安帝厌恶的风险,去娶一个没落的侯府嫡女吗
他做不到。
而且昨日在画舫之上,他听到虞玦失踪之时,那猩红的眼神那是他鲜少见到的祁王失态的模样,可想而知虞玦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远远甚于他。
此时的燕秋词心中已经明白了过来,输给燕宸曦是必然的,不止是身份地位,还有一颗真心。
无论是虞玦的真心,还是燕宸曦的真心,从始至终,都在一个十分平等的位置上。而他,却是一开始,抱着高高在上的态度,只会让二人越离越远。
传话的是燕阙身边的心腹李忠,李忠见燕秋词久久不说话,还以为燕秋词想不明白呢,道“世子,属下知道您不甘心。但是如今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王爷着想,如今咱们王府腹背受敌,可不能得罪祁王殿下了。”
正在想着心事的燕秋词,先是微微一愣,不过须臾之后,便听出了李忠的弦外之音,眉形微皱问道“府中出了什么事吗”
李忠轻轻一叹,道“世子可知王爷此番于离山归来,为何一直在家中装病。”
燕秋词再度惊愕的看着李忠,道“装病”
看着李忠凝重的神色,他并非是愚笨之人,很快反应了过来,道“当时父亲误闯禁地,莫不是被人陷害的”
所以,燕阙要一直假装昏迷骗过那些太医,也是因为陷害燕阙的人是连豫王府都不能得罪豫王府虽不如祁王那样,手握重兵,但亦并非是普通的世家。
可若是连豫王府都不敢得罪的人,那就只有
“是庞家和恒安王府。”李忠回道,“如今这两家争斗的厉害,都想要拉拢王爷不成,必毁之。如今局势胶着,无论是哪一家,都不是咱们豫王府能够得罪的。”
自从恒安王进京之后,燕秋词便已经察觉到了燕阙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原本以为父王不知如何权衡取舍哪一家,如今方才明白了过来,他们豫王府早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根本不在如何选择取舍的范围之内,而是豫王府,是被选择取舍的
一想到此处,燕秋词便觉得心惊胆战,就在他以为豫王府春风得意可以再推进一个台阶的时候,危机却已经是悄然降临了。
“父王也不能一直装病,这又不想卷入两家的斗争中去,父王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一旁的李忠见燕秋词很快恢复了理智,并非是一味的沉迷于儿女私情中的人,心底微微松了口气。王爷膝下也就这么一个世子,以后王府的门楣全靠他撑着呢,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做出将家业门楣都不顾的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