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阴阳怪气嘲讽着虞玦,不等虞玦开口,虞诗薇已经接口道“四妹妹昨日在宫宴上为咱们侯府争脸面,今非昔比,我们能见四妹妹一面不易,母亲可不要再责怪四妹妹了。”
不提还好,一提宫宴,云氏便想道虞玦在太后和皇后面前顶撞她之事,更加不快道“你长姐也得了那么多赏赐,也不见如你这般骄矜自傲。”
从始至终,虞玦只是规规矩矩的站着。
见虞玦被教训,虞诗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就在她准备再落井下石的时候,一旁虞长昭不耐烦说道“母亲,我饿了。”
闻言,云氏顾不得训斥虞玦,一脸心疼的吩咐琼枝道“小公子饿了,还不将燕窝端上来。”
虞长昭常年在私塾,不在云氏身边,云氏对这个儿子十分心疼怜惜。被虞长昭一打岔,云氏不好再继续为难虞玦,而是冷冷的道“对了,昨日皇上赏了你一对翡翠手镯,拿过来给你长姐吧。你年纪小,用不了那么好的东西。还有那描金砚台,正好给你弟弟在私塾上学用。”
云氏直接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道,丝毫不管虞玦愿不愿意。
虞玦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道“母亲恕罪,昨日圣上赏赐的东西,女儿已经转赠给旁人了。”
“什么”云氏不悦的看着虞玦。
虞玦神情浅淡如初,语气波澜不惊道“前两日二婶母送了女儿好些首饰头面,于情于理,女儿都该回赠一些东西,便将那翡翠玉镯送给了二婶母;至于砚台”
表面冷傲,不屑一顾的虞长昭,听到“砚台”两个字的时候,神情微微动了动,仔细看的话眼中隐隐有些期待之意。
恰在这时,琼枝正将燕窝端了上来。
对于如今的清平侯府来说,燕窝可是十分珍贵的东西,琼枝端了两盅燕窝,自是给虞诗薇姐弟二人的。云氏丝毫没有考虑过虞玦的感受,也从未想过这样明显的偏袒,对虞玦是否不公平。
毕竟对于云氏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但凡有好的东西首先考虑的是长女幼子,夹在中间那个次女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虞玦眼眸微垂,敛去了眼中的情绪,声音变得更加冷淡道“砚台我已经送给了长兄。”
虞玦的嘴角带着讥诮的笑,眼神像是刀子一样锋利看着云氏,道“比起长昭,即将参加科举的长兄,更需要上好的砚台,不是么”
“砰”的一声,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虞长昭脸上阴云密布,重重的将勺子摔在了一旁。道“什么燕窝难吃死了,我不吃了。”
说这,跳下了软塌跑向了外面,走的时候还重重地推了一把站在一旁的虞玦,虞玦莫名的看着突然发脾气的虞长昭。
云氏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对一旁的虞诗薇道“诗薇你去哄哄长昭。”
虞诗薇并不想去。
虽说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但虞长昭年纪小脾气大,虞诗薇和他的感情并不是十分亲切。而且难得的燕窝她还只吃了几口,她还想留在这里看虞玦的热闹呢。
但云氏发话了,见云氏的脸色委实难看,虞诗薇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而此时,暖阁里只剩下虞玦和云氏两个人
虞诗薇方才出了暖阁,便听到了里面一声瓷器脆响,是云氏气的直摔茶盏的声音虞诗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怨毒的想道虞玦一早主动来玉琼阁找不痛快,活该被训斥。
而此时暖阁内,和虞诗薇想象中虞玦被训斥的惶恐不安的情形不同。云氏气急败坏的看着虞玦,而虞玦气定神闲,神情冷漠,嘴角带着一抹讥诮的笑望着云氏。
“你是故意的”此时下人已经被云氏屏退,云氏和虞玦也不必再演什么母女情深的戏码,阴鸷的目光看着虞玦,厉声道“你明知道,柳氏是我的死敌,虞长风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可你偏偏将赏赐的东西分给他们。一早过来告诉我这事,就是为了气我”
虞玦捋着胸前的一缕长发,眉梢微挑,淡淡道“是又如何。”
“虞玦”云氏见她如此漫不经心的样子,气急败坏道,“你平日里行事乖戾,不能和你长姐一样为我分忧便就算了,为什么要这么气我”
云氏看着虞玦的目光都快冒出火来了,母女相处,便就是剑拔弩张。知道的知道二人是母女,不知情的,还以为二人是生死仇敌呢。
“呵”虞玦冷笑一声,“为什么难道您不知道吗”
那一刻,那一双清湛的眼眸,没有一丝感情,冷冰冰的,没有恨也没有愤怒,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云氏。但虞玦如此平静清冷的模样,比起上次与云氏之间的争锋相对,让云氏更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