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豫王府的书房内,燕阙正在书案前作画。
宣纸上,画的是梅花,寒英红梅,花瓣如同鲜血一般炙艳。他将沾了朱砂的狼毫放下,重新拿了画笔,笔尖沾上了青色的颜料。
上好的青石颜料,在琉璃灯盏下呈现出一种迷离的色彩,雨后初晴的天青色。但沾染饱满颜料的笔端,迟迟未能落在宣纸上。
就像是记忆中,梅林中那抹烟青色的剪影,随着时间的流逝,亦渐渐消弭于岁月的长河中
“砰砰”门外传来两声规律的敲门声,燕阙笔端的浓墨滴在了开着红梅之上,一副悉心描绘的丹青算是毁了。
燕阙眼中闪过了一丝惋惜的神色,将手中的画笔搁在了一旁,方才道“进来。”
“吱呀”一声,紧闭的书房门被推开,却见深夜来访的不是别人,正是燕秋词
“父王,太子派人送了消息来”燕秋词匆匆进来道。
“宫中出了何事”
“太子让我们在上京找一个人。”燕秋词神情凝重的回道。
闻言,燕阙眉心微皱,道“什么人”
“听说,好像是之前宫中织染坊中,一位出逃的工匠”燕秋词一脸疑惑的说道。
毕竟深夜太子那边亲自派人送消息来,并非是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而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工匠,燕秋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燕阙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疑虑,道“工匠”
紧接着,燕阙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沉声问道“太子可说,那位工匠叫什么”
“没说名字,只是听说姓江。”燕秋词缓缓的说道。
未曾想到,燕秋词的话音方才落下,燕阙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神色,重重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他难怪了”
燕秋词不解的看着燕阙问道“父王难道认识此人他到底是谁”
“是个棘手的人物,东宫怕惹怒皇上不敢查,倒是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我们豫王府。”
燕阙鲜少从燕秋词口中听到“棘手”两个字,听燕阙这般说,越发好奇不解了,问道“父王,那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连东宫行事都这般小心翼翼。”
燕秋词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道“此事与祁王有着莫大的关联,你说东宫行事,能不谨慎有加么。”
“祁王,燕宸曦”燕秋词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抹莫名的深意。
同为燕氏子孙,他这位族兄却是整个宗室子弟的楷模。惊才绝艳,为人机敏聪慧,品性高洁。
不及弱冠之年,便被封王立府的他,拥有着世人穷尽一生,都无法拥有的一切。燕秋词心生敬佩羡慕的同时,心中亦是嫉妒他如此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