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要对他做什么,也不是现在。
林倾点了点头:“真的。”
她似乎很开心,唇角都弯了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却越来越红,眼泪猝不及防就掉下来。她用手背捂住眼,却越哭越凶,像难过得不能自已。
林倾很少见她哭过,如今已然杀伐果断的太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听到她一边抽泣一边说:“大皇兄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了他服了毒,他差一点就死了呜呜呜”
林倾一下僵住。
他根本不知道。
这件事瞒得很严,对外都是说病重。毕竟皇子服毒自尽这种事,传出去不知会引起多大的波澜,又给后世留下怎样的非议,林帝下了旨封了口,谁都不敢乱说。
林倾也一直以为是他病重,毕竟这两年来林廷确实日渐消瘦,透出几分孱弱之向。
他跟林廷已经生疏很多年了。
他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他一直都把他当做敌人。哪怕知道林廷可能没有夺位的心思,可身处这个位置,谁不是身不由己。
他没想到林廷会做到这个地步。
林非鹿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两人兀自沉默着。
过了好久好久,林倾才低声说:“出门在外,一切小心。”又将自己随身的玉佩摘下给她:“拿着这个以防万一。”
那玉佩上刻着储君的印,若真遇到什么事,比她的公主身份好使多了。
林非鹿伸手接过来,吸吸鼻子,蹭过去扯他袖口:“太子哥哥最好最好了。”
林倾笑起来,摸摸她脑袋:“这话可不能再让老四听到。”
否则又该跟他闹了。
他又嘱咐了林非鹿几句才离开,林倾一走,躲起来的林瞻远才从屋内跑出来。他跟林倾交集不多,比起林帝,他反而更怕这个严肃老成的少年。
看到林非鹿眼角的泪还没干,顿时紧张兮兮地问:“妹妹哭了妹妹受欺负了”
林非鹿看着掌中的玉佩,挽唇笑了笑:“妹妹用一场哭戏换了一道护身符,厉不厉害”
林瞻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还是啪啪鼓掌:“妹妹厉害妹妹最厉害了”
这次离京远行,相比于江湖,其实更大的危险是来自太子一派。
只要他们存了心要大皇子的命,林廷一旦离京,一路上都会危机四伏。就算林倾不做什么,也保不准手底下的人不“为主分忧”。
但今日之后,林倾必然会传下令去,不准他们动手。
这个离京后最大的威胁,算是解除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