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沤在脏水里被泡发的木偶,世界在死寂中坍塌了。与周围环境无关。她忽然不懂生存,不懂活着,世界规则乱无章法,体系全部崩塌。只剩麻木的痛苦,钻心的在每个细胞里抽搐。
她多想给康城打电话,告诉他她想回到他的身边。她忽然知过味来,康城是唯一爱她的人可她的手机似乎也坏掉了。
又是一年惊蛰,江宇下起了第一场小雨。
张芸上楼打扫房间,敲了敲房门,项以柔没有应。她便自顾自近来打扫,空气不流通,盹着浊气。
张芸把窗帘呼啦一声拉开,苍茫瞬间灌进来,曝在项以柔身上,死亡的颜色。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星鱼。气流疏通开,房间里满是淤泥与沤水的灰扑扑的味道,整个房间在潺潺的雨声中动荡着,漂浮着。她隐隐闻到青草的味道。起身就往外走。
“这是上哪去”张芸在后面喊。
项以柔冲进雨幕里。银灰色的雨柱从天而降,却仿佛被拉长,锥的她生疼。她没勇气去看天空,这一方小长巷子活像个棺材,漫天的剑雨会将她活埋,永葬于此。
她奔跑着,付之一炬地奔跑着,陆地变为森林,跋涉成山川,她要去山的那一头寻找她的爱人。也许水比光更古老,岩浆的涎沫溅在地上成为钻石,海洋中央有城市崛起,也许象牙白的蚌壳上有阳光的残影;也许帆船的绳扣可以把风囚禁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康城以为自己看错了。
看着门口湿漉漉的人,他愕然“你怎么回来了”
她飞扑进他的怀里,哭“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他也仿佛经历过一场大雨,伸手抱住她,不带任何犹豫,喃喃“好。”
“在你身边我才能真正安心。”项以柔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康城笑着吻了吻她“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项以柔蹙眉“你父母”
“我们结婚吧。”康城突然抛出这一句,“就这周。”
项以柔被他逗的发笑“那可糟了,我今天离家时忘了带户口本。再说,你父母会给你户口本吗”
康城思了思“我们可以到户籍所在地的公安分局办证大厅办理一份户籍证明。凭户籍证明,到户籍所在地的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办理结婚登记。不过得先搞到一份单据,我有个朋友是专区民警,我可以拜托他帮忙。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江宇我们还差一个婚戒。”
桌子上有一堆啤酒罐,东倒西歪,他从不喝酒,想来这些天也不好过。项以柔拔了拉环下来,递交到他手里,“我可以不要钻戒,我只要你。”
康城笑着接过,“可是我怎么忍心给你套拉环呢明天我们去买婚戒。”
项以柔笑着点头,突兀地打了个喷嚏。康城忙把她往浴室里赶,“好了好了,赶紧洗澡,不然该感冒了,洗好澡我给你吹头发。”
项以柔跺脚“可是我没有衣服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