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以柔却是不厌其烦地负着气,一遍一遍打个不停。钱妈给柏哥儿舀完了汤,冷不丁把手机夺了过来“我说小姐,你这催婚索命似的打个不停,以后先生还会接我的电话吗柏哥儿再有个好歹动静,合着你们连我们这些老妈子的油水都要榨做人别忒自私了,我们又不欠你的。”
项以柔一听,气离了眼,眼泪扑簌簌掉下了来,道不出一句完整来。她很有和钱妈兵戈相向的冲动,可又一想,钱妈再走了,家里的生活就彻底一团糟了。
这一思,她竟寄人篱下起来。摔了筷子回卧室,项以柔给秦美美打电话。秦美美估计也把她拉黑了,总是不接电话。
柏哥儿左看看右看看,竖着筷子,不做声夹了块儿排骨吃,嘴唇油嘟嘟的。偌大的餐厅里,空气十分沉静。
钱妈又给柏哥儿盛了碗米饭,心里十分解气。才几天的光景,这家里就走的只剩她和张芸这对头的冤家了。
放下碗筷,钱妈离开客厅。心里也着实是没趣儿,这夜晚的天空也是寂语伶仃的。一轮黄澄澄的月亮孤寂地在树头筑巢,一颗星子都没有,愈发衬出这寥阔的人间,没有一点人烟味儿。
“怎么的这是连饭都不打算吃了”钱妈冲坐在花园里的张芸喊。
张芸气的在花园的凳子上淌眼抹泪,闻言骂“一顿不吃就饿死了我我还碍着你吃大米饭了”
钱妈也不说话,挨着张芸坐下,把手绢递给她“横竖这家里走的就剩咱这两个冤家了,我不能当你是个喘口气儿的死人啊。”
上次张芸扔了钱妈给的膏药,这次倒是爽快接了手绢“这日子一天天的真是没趣儿。”
她算半个孤寡老人,早早的离婚,儿子不归自己,在外头组建了家庭。守寡似的把生活守成了一汪死水,习于在一个地方长久地待下去,习惯了是非与忍耐,故一直没有离开项家。
钱妈理理衣摆“咱这个年纪,活着不就是等死吗”
张芸长长舒了口气“你说那姓任的去哪儿了”
钱妈冷笑“你还记挂上人家了那怎么不趱赶着上里头凑趣儿去”
“她不回来我找谁讨工钱去我巴不得这女人别回来呢。”张芸起身,回餐厅里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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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真在绝望中挣扎了一下午,溺死在床上不动弹了。
“这是怎么了”夜烬绝推开门,地上堆了一地的碎纸片,豆芽幸福地蜷在纸朵堆里小猫念经。
“没事,让我自生自灭吧。”亦真把头偏向墙壁,房间里阴惨惨的。“我不适合活着。”
“不适合活着,你适合死去啊。”夜烬绝打开壁灯,穿着粉色卫衣的小人儿把头埋在毛茸茸的被子里,像个鸵鸟。两条玲珑的小细腿伸的直直的,一只死去的鸵鸟。
默不作声把房间收拾干净,他轻轻躺下来,揽住她的腰,声音很轻很温柔“怎么了小鸵鸟受什么刺激了”
亦真调转过身,苦着脸“我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不配活着。我也不配吃小蛋糕。嘤嘤嘤,我要惩罚自己不许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