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无处发泄,郁积的怨愤箭蔟般从脑后飞窜,等不及淋漓酣畅,头颅又再度屈入土壤。他弯腰捡起胸针盒子,地面一阵忽喇喇的持续坍塌。他埋头继续下沉,直沉入到深渊的永生里。
梁熙和亦真在咖啡馆里嬉笑,亦真感觉有点热,拢着头发扎成马尾,梁熙惊讶“你的额头怎么肿了一块”
“还不是夜烬绝干的。”亦真抬手摸了摸肿包,疼得呲牙。
门铃脆响,还以为是程实,回头竟是王佟,双目笔直地看着亦真,额头皱成崇山峻岭“他打你了”快慰的语气。比期待中的更甚。
他想伸手抚平,用他饱含爱意的温柔的手,将对她的思念和怨念一笔勾销。却被亦真偏头躲开了。
“你”
手僵在空中。钟摆一样,静止的声音和影像,和过去某个时刻重合。他愤怒的脸开始扭曲。
“女人都这么下贱”
亦真冷笑“没你贱。”梁熙沉着脸添了把火“傻逼。”
“关你什么事”王佟指着梁熙开火,梁熙也是个嘴快的“我的地盘我的姐妹就关我的事你不要脸滚回自己家不要脸去”
王佟大光其火,虽然体格庞大,却是个灵活的胖子,一时拉不下脸,揪住梁熙的衣领充个泄愤的样。亦真手忙脚乱地劝阻,程实正从外面回来,见状抄起椅子就朝王佟招呼过去。“咚”地一声雷霆闷响,凳腿飞出两根,亦真和梁熙当场怔住。
王佟被打的脸都黄了,嚎“又哪冒出来个孙子是不是想死”
程实正被郁火憋的五内沸腾,动起手来简直不要命。迎面和王佟扭打在一起,钝不到疼一般,红疯了眼。
“程实”梁熙也察觉不对,和亦真拉扯住程实。王佟学过散打和跆拳道,糙厚抗打抢了上风,啐了口鼻青脸肿的程实,骂骂咧咧走了。忽喇巴一阵自豪,觉得背后光芒万丈她不就喜欢这种流里流气的痞子吗他瞬间高大起来。她是弱小的女性,卑瑟匍匐在他的脚下,他征服了她,他是她的天
“王佟有病吧。”梁熙恼怒不已“你看他那得意的傻逼样儿以为自己是猪八戒啊一蹿把天顶个窟窿”
亦真没接话,推推程实“你没事吧”程实头晕目炫,只是摇头。
“送医院瞧瞧吧。”梁熙开车送程实去了医院,回来脸色仍是不好看“伤的不重,皮外伤。这王佟是越来越不够数了,恶意滋事,这次说什么都不能饶了他。”
“你打算怎么办”亦真收拾着一地狼藉,一阵头疼“他最近简直有些魔怔。”
“我刚刚已经给我爸警局的朋友打了电话,多关他几天长点教训。”梁熙仍不解气“你不打算和夜烬绝说说”
“芥豆点的事。”亦真说“王佟就一自我欲膨胀的人,我做什么他都有自己的说辞。理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