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喜欢你傻呗”
“我哪儿傻了”亦真还觉着自己挺聪明的。
“哪儿都傻。正好和本少爷互补。”
“哦。”
“下午准备干点啥”
亦真想了想“给豆芽和它的那位小朋友送猫粮的时候,阿姨让我帮她买几盆花。我打算去花店,顺便给家里买几盆,还想给你办公室里添上一盆。”
他垂眸低笑,觉着跟过家家似的,“我跟你一块去。”
“你又玩忽职守啊。”
显然夜少爷毫无羞愧之心“忙里偷闲呗,太无聊了。”
下午进公司时就碰到了夜阡陌和项以柔,项以柔迎面就斜了亦真一眼,亦真不甘示弱,白眼回之。
倒是这兄弟俩,表面人中龙凤的,私下掐架如火似荼,一装一个准儿。这照面打的是一点尴尬也没有。
夜阡陌又不自觉多睐亦真一眼,项以柔觑着他,觉得戳眼,却先衍了冷意堆在眼角。接着搁置嘴边的话嚼了又嚼。才道“快了。”
项以柔是被夜阡陌那谜一样的感觉吸引的,坦然来说这并不是爱,是经年累月被扼抑的好奇,如被干冰延缓了花期的花,酝酿着诡谲,待怒放时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从她还是别人口中“私生女”时就开始了。任栀雨从不许她多事,生怕自己泄露什么碍着她似的,进了项家以后甚至不许她跟亦真讲话。
项以柔直到现在也不愿承认,初到项宅时,她看到亦真站在旋梯上,抱着一只英国短毛猫,高高在上的,穿着雪白的公主裙,榴花般的眼圆溜溜的,梳着蓬蓬的公主头,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她其实有过那很强烈的羞耻她居然很想同亦真做姐妹,像亲姐妹那样。
羡慕同嫉妒一样只有一线之隔。起先任栀雨叮嘱她“不要跟那个女人的女儿玩儿,她心眼多。”时她还不在意。是家里的张妈夭折了那一点纯真亦真吃饭掉了筷子就是好兆头筷子落了地,四方买田地。
项以柔也想像小公主一样,于是也故意弄掉了筷子,却换来一声拖长的“啊”,卷着上颚,挤成咽喉深处的粗厉的吼声,从半开的齿缝里迸出来,搀着斥咄与不耐烦“筷子落了土,挨揍又吃一嘴土”
项以柔哭着跟任栀雨告状,任栀雨却是丁点的恼怒都没有,项以柔看到她垂着眸子偷偷眨了两下眼睛,似有点心虚,却更似预谋了什么现已完成。
她成功了。项以柔趁亦真不注意偷偷丢了那只猫,翌日见亦真眼睛红红的,心里一阵快活。
接重而至的恨意纷至沓来。两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坐在钢琴前,亦真很快就弹溜了曲子,项以柔却迟迟下不了手,被气愤的任栀雨狠狠拿棍子打肿了手。
任栀雨对亦真格外好,旅游时寄了张密西西比河与墨西哥海湾交汇的照片给亦真。那张照片里,河水是绿色的,而海湾是蓝色的,泾渭分明,天壤地别。
一家人,两家话。
亦真看过那张照片后就被她的外公接走了,一双锐利的鹰眼铮铮然的钉着任栀雨看,看得人胆寒。
亦真走了。项以柔腾进她的卧室,在她的钢琴上弹着不甚流畅的曲子。真好啊,项以柔躺在朵儿似的床上,快活的翻了个身,现在她是唯一的小公主了。
这些年她也一直这般快活。但一想从前那些事,项以柔就像被针狠狠戳了一下。
夜阡陌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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