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p>

“吾从未想到过，你还会有这样失态的时候。”斜倚在云座上的天道，语气有些怅惘的道。</p>

夙邈敛在衣袖下的手，无意识收紧了几分，待他再睁开眼时，眸底只剩一片深幽的清明。</p>

听到天道这话，他也只是口吻平淡道：“我也从未想到过，你会发出似方才那般的癫狂笑声。”</p>

在夙邈面前，总是容易气怒的天道，这会儿却并未似往常那般，因夙邈这有些嘲讽的话而暴怒。</p>

它只是嗤笑一声，便也不再说什么了。</p>

夙邈莫名觉得悲凉，可他自己的事，都已经是一团乱麻，天道此刻是什么心情，他却是也不想知道了。</p>

他只将目光，落在天道身上，即便出了些问题，但大多数却依旧显得熠熠生辉的天地法则上。</p>

就是这样的存在……它日复一日地增多，不断地充盈，不断地演化，不断地废除又不断的新生。</p>

所以这个世界，不再那么需要仙神了。</p>

“如果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仙神终将绝迹，而天道会成为这世间唯一的法则……”</p>

“那我现在，已经很清楚了。”</p>

“我也会安静地等待着，我命运的终末。”</p>

夙邈语气平静的说完这些话，满心满眼，生死看淡。</p>

反倒是听了这话的天道，整个都不太好了。</p>

“……你以为我在和你说这个？”</p>

“你看看我这幅样子，真没觉得哪里不对？”</p>

“如果我自身没出问题的话，那你应劫也就这几千年的事了，可你看我现在……”</p>

“我这并不是要经历正常的天道改换，而是我要崩碎了，你看不出来吗？”</p>

“不可能。”夙邈的眉眼都不带动一下的，干脆果决地反驳了。</p>

天道崩碎？</p>

怎么可能？</p>

它这一身的法则，若是都跟着灰飞烟灭，那和灭世有什么区别？</p>

“你若是怕自身支撑不到，天地选出新的天道，作为你的继任者，我可以出手以神力相帮。”</p>

“至于让你变成这样的缘由，就算是为了九重天域的安稳，我也会去认真查出缘由，并将祸根彻底清除的。”</p>

“那就拜托……不是，夙邈！”</p>

“吾认真的。”</p>

“吾的法则被恶物窃取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但这确实是让吾无可辩驳的事实。”</p>

“吾的本体，现下都衰败到了何种地步，吾自己怎么可能不知？！”</p>

天道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很激烈了，但停口后，它周身的气势，又一瞬间颓靡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