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赌一把。”</p>

沈逐凰目光灼灼，内里涌动着的，是光凭言语，难以形容的夺目光华。</p>

“赌一把天罚裁决，对我的审判，会是无罪。”</p>

“只有这样，我才能求得一个，暂时翻盘的时机。”</p>

“再以陨神咒印，让舒语芙他们，永失登仙可能。”</p>

晏颂之被小师妹，话里的内容惊住。</p>

但将这些话，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后。</p>

那些自和小师妹亲近相处过，又听闻她所修是为逍遥道，从而生出的违和感……</p>

于此刻，终于有了解释。</p>

晏颂之目光定定地，看着沈逐凰，声音有些干涩。</p>

“那当日，为何最后，还要用神魂为祭？”</p>

不等沈逐凰回复，他就用力反握住她的手。</p>

看着她的双目，竟隐隐有些泛红。</p>

“你是不是，那时候……已经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的了？”</p>

沈逐凰眸光一颤，感受着自晏师兄的手，传过来的灼热温度。</p>

她心头又暖又涩。</p>

“师兄，我不想对你撒谎。”</p>

“从经历过幻境中的那些事后。”</p>

“我就决定，要对你们坦诚。”</p>

“所以我不瞒你。”</p>

“但师兄，你能做到，也对我坦诚吗？”</p>

晏颂之心口闷痛，从沈逐凰这样的言语中……</p>

他已经隐约知晓了，接下来小师妹要说的话，也许会让他更难过。</p>

也更心疼她。</p>

甚至再一次懊恼于，自己的迟来。</p>

可他依旧要听。</p>

有关小师妹的一切，只要小师妹愿意讲，他都愿意听。</p>

也想听。</p>

晏颂之看着她，口吻认真：“我答应你。”</p>

“我也会对师妹你坦诚。”</p>

“好。”沈逐凰看着他，唇角绽开一抹恬淡笑意。</p>

“那师兄和我，便说定了。”</p>

“好。”晏颂之点头，看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p>

沈逐凰被师兄看得心头发暖，就连说出那些，已经在她心头，隐藏许久的事实。</p>

似乎也变得，没那么困难起来。</p>

“我当时并不知道，师尊留存于这世间，唯一一位同他血脉相连之人——辞盈。”</p>

“她也是亡于舒语芙之手。”</p>

沈逐凰眼眸微垂：“这还是先前，在传承之地和舒语芙，隔着光屏重遇，我才知道的。”</p>

晏颂之眉头深蹙，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却并没有与这段相关的记忆。</p>

沈逐凰看出晏师兄，心中之困惑，又开口解释道。</p>

“师兄你那时受伤昏迷，应是不知的。”</p>

晏颂之面露了然：那这就是，在他挡完那道金光后，才发生的事。</p>

“我也是在舒语芙面容毁去。”</p>

“她故意当着我的面，取出属于辞盈的面皮，想要作为己用时。”</p>

“才知道辞盈的死，竟是同她有关。”</p>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辞盈是因为秘境凶险……”</p>

“而我又没能护好她，才让她亡于妖兽之口。”</p>

“可事实是，她是因为听到了舒语芙，联合欺渊魔尊。”</p>

“想要将私通魔修，坑杀仙门修士，并炼制为傀儡一事，诬陷到我身上。”</p>

“她心中担忧我，才会露出行迹，被舒语芙和那个魔修察觉。”</p>

后面的事，沈逐凰即使并未细言，但晏颂之也很清楚。</p>

那位叫辞盈的女修，落在舒语芙的手中，是肯定会备受折磨，凄惨亡去的。</p>

晏颂之眼露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妹。</p>

他可以想象，当时师妹以为，是自己的原因——</p>

才害得师尊与这世间，最后一点的血脉牵连，也陨落于世时。</p>

她心里，会是怎样的愧悔自责，痛苦难言。</p>

若这事，就这样了去，也罢。</p>

可偏偏，却让师妹在许久之后，方才知晓，当年之事，是另有隐情。</p>

她怨错了自己，却放过了真正的仇敌。</p>

让她心中惦念的辞盈，时过百年，都冤屈难报。</p>

往事难追，舒语芙也已经消亡。</p>

尘归尘，土归土，哪怕恩怨犹在，却也无计再偿。</p>

因而，晏颂之也并没有多说什么。</p>

他只是抬手，安抚性地摸摸，沈逐凰的发顶。</p>

沈逐凰接受了，来自晏师兄的安抚。</p>

不止如此，她还闭目，发顶在晏师兄宽厚的大掌下，轻轻蹭了蹭。</p>

晏颂之感受到，掌心被小师妹轻轻蹭过的，微小触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