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语芙形容狼狈地，趴伏在云头。</p>

眼底充斥着的，是对沈逐凰毫不掩饰的灼烈恨意。</p>

她嘶声道。</p>

“晏颂之……为何，成为堕仙！”</p>

“你就没想过……原因吗？”</p>

“都是你！是因为你！”</p>

“你害了他们，才成了这样……”</p>

“你活该啊！沈逐凰！”</p>

“啊啊啊啊啊！”舒语芙的痛嚎声，再度从上方传来。</p>

但沈逐凰已经不再去看。</p>

她只立于原地，一动不动，便像是躯壳仍在此处，魂灵却已远去。</p>

舒语芙说得没错。</p>

一切之初，是因为她。</p>

后来发展成现在这般，也是因为她。</p>

朗师兄为她，赴往圣域的时候，晏师兄仍在渡劫。</p>

而先前在秘境时，为了不让晏师兄察觉到，她动用咒印，失去剑道的事实。</p>

朗师兄以本命天赋，模糊并封印了晏师兄的部分记忆。</p>

而这些记忆，也许就是在朗师兄身陷囹圄，晏师兄正渡炼虚劫时，便突兀解开了。</p>

这也直接导致晏师兄，纵使渡过天劫，成就炼虚。</p>

可依旧是心魔难解，沉沦为堕仙。</p>

而在朗师兄出事时，朔师兄与鱼师兄，一定也心有预感。</p>

于是，一个去了八重天。</p>

一个则留在了长亘渊，为晏师兄护法。</p>

去八重天的朔师兄，再没能回来。</p>

而为晏师兄护法的鱼师兄，也与晏师兄共死。</p>

沈逐凰还记得，两位师兄临行前，说要给她录下渡劫画面。</p>

给她以后渡炼虚境时，做参考的模样。</p>

他们原本，还想着和她，有千年又千年的相处。</p>

也说，三人都会好好回来。</p>

可是——谁也没做到。</p>

就连哭着，对她说对不起，说要一直陪着她，守护她的兰师姐……</p>

也被迫辜负了，曾经对她的许诺。</p>

还有商师兄，闭关不出的商师兄。</p>

到现在都不肯，现身见她的商师兄。</p>

身上也一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剧变。</p>

才会让商师兄如今出手，同昔日雷霆长枪，赫赫威光——</p>

全然是天壤之别。</p>

而这剧变，究竟因何而起，哪怕沈逐凰不刻意去想……</p>

可她心里，依旧有种预感。</p>

商师兄会变成这样，同她当日，为救晏师兄，故意支走商师兄。</p>

还动用咒印，以自身剑道，换回晏师兄所修之道。</p>

同这一事，是脱不开干系的。</p>

沈逐凰心口，是仿若撕裂般的痛。</p>

当时她身在其中，尚且不明晓。</p>

如今桩桩件件，一一回想起来——</p>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我牺牲式的所谓付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