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p>

沈淮序在疼。</p>

沈霆川不是不知道沈瑜会时不时大哭不止的情况，起初也疑心有病。</p>

可后来沈瑜哭的点，医院那边通知的点，这些都奇妙的吻合。</p>

只要沈淮序不舒服到了极点，沈瑜仿若能感受到弟弟的痛苦跟着嚎啕大哭。</p>

可当沈淮序睡着，沈瑜又会停下不哭。</p>

沈瑜不是总会哭的，只有沈淮序忍受到了极点，沈瑜才会哭。</p>

“你、你的意思是……”孟音张了张嘴。</p>

沈霆川把她搂进怀里，“淮序身体不是很好。”</p>

他尽量说得委婉。</p>

可孟音好像已经知道沈霆川说得不好是什么程度，她紧紧地攥住了男人的衣襟。</p>

她低头，又把脸埋进沈霆川的脖颈里。</p>

渐渐地，沈霆川能感受到脖颈间的一片湿意。</p>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瑜不哭了。</p>

孟音的心也跟着落下，“我能不能看看淮序？”</p>

“我来也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沈霆川扶住了孟音的肩膀。</p>

孟音从沈霆川怀里退出来，“淮序……”</p>

她呢喃着。</p>

沈霆川从未见过孟音如此脆弱的样子，泪汪汪的，完全不加掩饰地难过。</p>

沈霆川抬起手用手背蹭掉了她的眼泪，“别哭。”</p>

“我忍不住……”孟音的眼泪还是扑簌扑簌地往下掉。</p>

沈霆川耐心地给她擦，“淮序的身体不好，可能要出国……”</p>

“出国？”</p>

“嗯，这是其一。”</p>

“那还有什么？”</p>

一定是有特别严重的事情，否则沈霆川不会这么严肃。</p>

沈霆川犹豫了片刻，声音尽量放轻，“淮序……有两个治疗方案。”</p>

“哪个都不好是吗？”</p>

如果都好，沈霆川肯定会选择好的，不必她抉择。</p>

沈霆川有时候也感慨孟音的聪慧，他点了点头。</p>

孟音咬住了下唇，强忍着难过，“什么方案？”</p>

“在这里保守治疗，但要很小心很小心，而且不能离开医院。”</p>

“得在无菌病房长大，可能适应能力会好点或许能出去病房，估计保守的话能活到三四十多岁。”</p>

这简直就是地狱。</p>

一个孩子的童年竟然要被囚禁在无菌病房度过，甚至离不开仪器。</p>

孟音无法想象。</p>

沈霆川顿了顿又开口。</p>

“或者第二个方案，送淮序去国外做手术……”</p>

“不过得等到合适的年纪进行试验，因为是试验而且是没有任何资料的试验。”</p>

“淮序可能要经历一些不好的事情，最后的试验也极大可能会失败或者……”</p>

孟音听得心都要揪起来了。</p>

“或者什么？或者死？”孟音还是把那个字说出来了。</p>

沈霆川点了点头，又低声道，“也或者是变成低能儿，或者半身不遂。”</p>

这个结果谁也没有办法保证。</p>

沈霆川还略过了云穆帆说的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情，就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p>

沈淮序每天都需要被抽血，经历各种未经临床试验新开发药剂的摧残。</p>

相对于沈景阳的试验计划而言，沈淮序的试验更为严苛残忍。</p>

因为沈淮序的情况是鲜有的，时间紧迫，没有任何样本可以参考。</p>

唯一的样本就是沈淮序本身，他需要经过层层的药物取样，提取，试药，抽血。</p>

“怎么会这样？”孟音呢喃。</p>

都怪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