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巽允沾湿了兽皮，小心地擦拭着芍药沾满污泥的脸庞。</p>

小心翼翼，如视珍宝。</p>

“咳咳。”芍药吐出的污水，也被巽允小心地接着，“芍药。”</p>

巽允的声音带着几分害怕，巽允有一个秘密，他害怕水，比常人更加恐惧。</p>

“咳咳。”芍药半眯着眼睛，眼缝中有一丝光亮，看着那个迷糊的轮廓，芍药似乎想着记忆里的那个‘他’。</p>

‘咕噜咕噜——’</p>

年少时的芍药，不小心落水。</p>

当然，是为了救人，而不是被救。</p>

可是，救人不成，她反而溺水了。</p>

“咳咳，救命，救命。”那个瘦弱的身影往下沉，芍药一时情急，立马跳下水中。“救我，救我。”</p>

那个男孩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咕噜咕噜”的水声，还在水里吐着水泡。</p>

“咕噜咕噜。”</p>

波浪一层又一层，一浪接着一浪，将两人卷入了更深的水中。</p>

“咳咳，咳咳。”鼻腔里灌入了不少水，芍药立马抓住了男孩的胳膊，双脚加重，越游越慢。“快，快。”</p>

后来，她的眼皮耷拉了下来。</p>

就没有意识。</p>

她，会死吗？</p>

跟着那个男孩，一起。</p>

“你醒了？”芍药立马清晰地看见了他的那张脸，清秀而干净。</p>

那颗宝石般的眼睛，还有些稚嫩。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没事吧，你溺水了。”</p>

“你救了我？”芍药哑着嗓子询问着，那男孩没有否认，“嗯。”</p>

他的声音很好听，他说，他叫百里。</p>

是附近村子的，百里年长芍药三岁，后来，他们之间，又多了一个邻村的荷花。</p>

可是，一切仿佛就在昨天。</p>

这次，面庞越发清晰。</p>

高挺的鼻梁，一双星眸揉碎了所有的温柔，亲昵地呼唤着，“芍药，芍药，没事的，没事的，我在。”</p>

好像，跟记忆里那个人，重合了。</p>

“是你吗？”巽允还是没有解释，听着那如破锣嗓子一样的声音，芍药立马噎住。“是你吗？”</p>

巽允还是不回答，芍药无声地掉着眼泪，看着那饱满的唇和静悄悄的眼泪，一切，都是最好的证明。</p>

巽羽族都知道，城主巽允，最怕水。</p>

原因不明——</p>

可是，他今天</p>

“巽允，我们，好好在一起吧？”巽羽一愣，自讽道，“怎么，感动得要跟我在一起了？同情我吗？”</p>

“不是。”芍药无力地辩解着，可是，她竟然不知道，这种无力感来自于哪里。</p>

“百里哥哥，你说嘛，你说嘛。”百里被缠得有些不耐烦，立马脱口而出，“滚。”</p>

“滚？”</p>

荷花眼神质疑，这个‘滚’，是一向绅士而温柔的百里所说的话。</p>

荷花以为他在开玩笑，笑了笑。“百里哥哥，你刚刚，跟荷花开玩笑的吧？”</p>

“我没开玩笑。”百里一脸的厌恶，一切的麻烦，都是来源于这个自小就喜欢跟着自己的荷花。</p>

从昨天说一切为了他，百里总觉得这些东西有些变质。</p>

“昨天你拿了芍药的香囊，给我。”</p>

荷花木楞着，“你，百里哥哥，你在说什么啊？这明明是她给我下的药，你昨天不是看见我吐血了吗？那个香囊，是之前他送给我的。”</p>

“是吗？”百里提高了音量，荷花眼神躲闪不及。“是，是芍药给我的。你满意了吗？她宁愿给我，也不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