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依据是什么，他显然还没想到。</p>

我目光久久盯着卫渊凝视。</p>

忽然之间，我仿佛不认识卫渊了一般——所以这么久以来，一直陪在我身边的，究竟算是狐族的卫渊，还是蛇族的第一代兽王柳貌？</p>

我心中喜欢的，在意的，又是谁？</p>

我等待了足足两分钟。</p>

卫渊笑容灿烂，丝毫没有要为我答疑解惑的意思，仿佛他刚刚的反问不是询问，而是回答。</p>

那个话题已经结束了一般。</p>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p>

因为在意卫渊，为了把他从执念笼中带出来，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毁掉自己的识海，再死一次。</p>

而他为了探测柳貌针对我的阴谋，避免我受到伤害，也可以主动送上自己的兽魂，以身涉险替我排除潜在的威胁。</p>

为此他失了丹田，我还自责心疼，发誓要把柳貌的头拧下来替卫渊报仇。</p>

那时候，我对卫渊的感情真挚而热烈。</p>

热烈到了我想与他长长久久在一起，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们永远都不分开。</p>

可现实呢？</p>

千年前，卫渊就存在于那个雨夜之中。</p>

那里有柳貌布置的融魂阵。</p>

融魂阵能将分散的魂魄重新融合在一起，就像叶京褚会被东方叶融合魂魄一样。</p>

他或许那时就受到柳</p>

貌的影响，变成了柳貌的一部分。</p>

所以，从始至终。</p>

他既是卫渊，也是柳貌。</p>

他守护在我身边，引导我一步步开始修炼，觉醒前世的记忆，对他产生情感——他一直在自导自演。</p>

不管是苦肉计也好，美人计也罢，他都成功了。</p>

他如愿骗到了我的心，将我像傻子一样玩弄。</p>

我就在他的引导之下，一步步作死，最终变成了聻魂，丧失了对阴气的绝对控制权。</p>

过去与卫渊之间美好的记忆，走马观花的在我眼前浮现，</p>

我感觉冷意从四面八方向我包围过来，如同坠入冰海，水面随时能把我淹没。</p>

我嗤笑一声，甩了甩头。</p>

如果是这样，那卫渊丧失丹田后忽然对我态度大变，又要分手，又对我冷言冷语的讥讽，全都有了答案。</p>

我已经丢失了阴气控制权，对他而言再没了利用价值，所以他才这样翻脸，懒的再跟我上演你侬我侬的深情戏码。</p>

我是有多傻，才会认为他闹着分手是源于自卑，是一时接受不了修为大损的心理落差？</p>

我感觉自己周身都被冷意包裹起来。</p>

接下来呢？他还有什么计划？</p>

千年前的雨夜，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p>

苏青阳封印了自己的记忆，阻止我探寻埋藏在哀牢山</p>

里的真相。</p>

那么现在，我要继续追查下去吗？</p>

我闭上眼睛，眼前黑漆漆一片，却仿佛多了一道身影。</p>

那是千年前的苏青阳。</p>

她身穿五彩苗衫，头顶银色头饰，一头精心编织的小辫子上，缀满五彩斑斓的宝石。</p>

她的五官轮廓与我生的一样，却因为常年与蛊虫相伴，面色比我更惨白一些。</p>

她俏生生站在我面前，语气亲昵的对我说：“白希，不要再查下去了。”</p>

“这一次，你只需要做个平凡快乐的普通人，不要再牵扯进我和女后的宿命中。”</p>

“你这一生，本来就是弥补遗憾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