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宫的烛火燃至深夜，她们没有等来杀无赦的圣旨，反而看到那群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p>

欣选侍激动的冲过去迎接：“大师兄，方才我离开的时候，听到寿康宫里有打架的声响，你……”</p>

“那是皇上想要试试我的身手，我跟他都保留了实力，点到为止。”</p>

“师弟们呢？你们也挨个打架了？”</p>

最小的那位嚼着糖：“没有哦，皇上甚至没有来见我们。偏殿的果子味道都很好，比京城流烟斋的好吃多了！”</p>

卫书懿将大师兄叫来了近前：“到现在，本主还没问过道长的名讳，不知该怎么称呼你？”</p>

“余沛，家中有余粮的余，雨水充沛的沛。”</p>

“余道长，那皇上怎么说了？”她仔细打听着后续，“是允许你来桑榆轩做宫人，还是……”</p>

“不知道。”</p>

“诶？”</p>

余沛抓了抓枯草般的头发：“这里有洗漱的地方吗？头痒了。”</p>

温玉立刻在前头引路：“各位请随奴婢过来，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p>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卫书懿并没有阻拦。</p>

不知为何，她与这位道长见到的第一眼就心生亲切。既然他说不知情，那大概就是帝王没有当场下结论。</p>

“贵人姐姐，如何了？皇上会让他们留在宫中吗？”</p>

“夜已深，他们也需要歇息。欣妹妹也赶紧回椒风殿吧！说不准，明儿个一早，圣旨就会来了。”</p>

欣选侍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叹息一声，照做了。</p>

卫书懿又靠在门框处，遥望隔壁宫苑的星星点点火光：姐姐，你一定要撑住！快了，我很快就能把你救出来了！</p>

次日。</p>

杨公公亲自来桑榆轩宣读圣旨：余沛作为佼佼者，被帝王特赐一处宫室，距离临安宫并不远。另有三位男子入选，在占星处入职，其余人则放归京城。</p>

“余道长，你的宫室就在后宫范围内，皇上可有其他的要求？”</p>

卫书懿趁着别人都在拥抱告别，慢慢挪到了余沛的身边。</p>

她还是觉得不值当：好好的男人不做，为何非要为了距离远近舍弃自身的一部分呢？</p>

“按规矩办事，等会儿我就要去那边走流程咯！”</p>

“……您真的不后悔吗？”</p>

他招招手：“来，你凑近点。”</p>

随后，又悄悄接</p>

她惊愕的看到余沛脸上蜿蜒丑陋的伤疤，至今还高高隆起，像一条条突兀的肉球在狂欢。不仅如此，极为黯淡的斑点也遍布他的下颌附近，怎么看，都像话本里经常描述的怪物！</p>

这也怨不得他用面罩遮住自己，不肯轻易示人。</p>

余沛也发现了她一闪而逝的惊惶：“不管男女都有爱美之心，若有了我这张脸，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早日投胎也能早点结束痛苦。可我无所谓，只要能好好活着，做完未竟之事，身上多一块少一块又如何？”</p>

“敢问，余道长的未竟之事指的是……”</p>

“喏，在那里。”</p>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仪清台的位置。</p>

卫书懿注视着高台的青烟：“难不成，您和国师大人之间还有过纠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