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辛苦您啦！”</p>

又坐了片刻，卫书懿起身告辞，离开了上林苑。</p>

银烛不放心的跟在一侧：“你是怀疑和常在？”</p>

“……还没有头绪。”</p>

“你我的情分，那群肠子弯弯绕的人，是比不得的！你若是有了猜测，应该及时告诉我。我在太后身边，好歹也能想法子帮你。”</p>

卫书懿明白她的好意，却不能将无辜之人扯入自身炼狱——</p>

“你能对我说出这番话，已经足够了。我接下来还要去浣衣局，你赶紧回寿康宫，别让太后娘娘起疑。”</p>

“去那儿做什么？”</p>

“答应我，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什么都别问，也别牵扯进来。”她握住银烛的手，用力捏了捏，“后宫水深，你务必保护好自身。”</p>

这一次，银烛没有再追问。</p>

二人背道而行，如同甬道众多擦肩而过的宫人那般，看似毫无瓜葛。</p>

再次踏进浣衣局，她依稀还能感受到，管事嬷嬷的鞭子抽打在双臂时的痛感。</p>

只不过，曾经咬牙忍受的小姑娘，如今成了座上宾。</p>

那群拜高踩低之人，匍匐在她脚下，满脸谄媚：“小主今日过来，是有何事要吩咐？”</p>

“负责给临安宫清洗衣物的，是哪些人？”卫书懿阴沉着脸，故作气恼，“宋婉仪的留仙裙被洗坏了，若是找不到人，那就只能让领头的担负全责！”</p>

话音刚落，底下人就慌了神。</p>

毕竟宋婉仪的风评不佳，时有折磨责罚宫人的流言传出，管事嬷嬷为了撇清关系，连忙去后院吆喝着抓来几个丫头！</p>

“小主，就是她们，可不关奴婢的事啊！”</p>

“嗯，知道了。”卫书懿摆摆手，示意无关人员退下，随后看向这群面如死灰的小姑娘，“临安宫的衣物，都是交给你们来清洗？”</p>

“是，是……”</p>

“谁负责和顺堂的那份？”</p>

其中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惶恐的举手——</p>

“小主，和常在的衣物也被洗坏了么？”</p>

“倒不是坏了，就是没洗干净，本主顺便帮忙问清楚。”卫书懿靠近二人耳畔，低声刻意强调，“贴身穿的亵裤，你们都处理不好！得亏姐姐人善，不会过多苛责，换了旁人，还有的活么？！”</p>

“小主息怒！奴婢不敢！”瘦弱的姑娘吓得跪倒在地，“和顺堂已经有段时间只送外袍过来清洗了，奴婢根本没有经手啊！”</p>

“外袍？”</p>

“正是！”另一位也附和道，“秋莲姑娘说了，和常在身怀皇嗣，贴身衣物不能让外人清洗。从那以后，都是交给和顺堂的家生侍女来管，奴婢不可能拿来洗啊！”</p>

种种迹象，无形中都在加深她的猜想。</p>

频繁更换的盆景里，究竟藏着怎样的隐秘？不敢拿去浣衣局的衣物，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p>

卫书懿亲自扶起那两个丫头，温声安抚道：“行了，别怕。随本宫去和顺堂说清楚，事情就算过去了。”</p>

“果真吗？”</p>

“那是自然～和常在是最温柔不过的，怎会为难大家？”</p>

眼见她俩齐齐点头，卫书懿心中清楚：是时候前往长生殿，借帝王的权力一用了。</p>